2009年暑假,我有幸代表WilliamHill中文官方网站参加了台湾新竹清华大学暑期两岸学术交流活动。6周多的交流结束后,回首在台湾的学习生活,那些温暖,那些微笑,与青春有关的日子,都将成为大学生活里一段难忘的珍贵记忆。
清大校园
位于台湾新竹市的清华大学,始建于1955年,是梅贻琦校长晚年教育思想和实践所体现之处。从最初的原子科学研究所到现在的综合性大学,五十多年的积淀,结晶了她现在的芳华。
这次2009年暑期两岸学术交流,大陆共12校73人赴台,分别是“莙政学者”北大、复旦、苏大、兰大四校,“联发科技吴大猷学者(MTK)”浙大、上交、西交、哈工大、中科大五校,清华大学,WilliamHill中文官方网站,中山大学。同是大陆来,住在一起,活动在一起,很快就结成了兄弟姐妹一样的情谊。宿舍里一个学环境的,一个学经济的,一个学计算机的,还有我一个学中文的。四人一间宿舍,四个宿舍一个小客厅。夜里聊起来,才更晓得西南联大时各专业混住的滋味。
清大的建筑很有特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抽象代表的建筑,传统又现代。植物爬在墙上,种在槽里,绿色环抱着系所,也明亮了心。我最常去的,一是图书馆,二是人社院。图书馆在好几条路的交汇处,各方面的书都有,有时会有小型展览。7月底的时候,我在那里看过李欧梵先生文学与艺术著作展。人社院有个塔楼,是清大的地标性建筑。不知为什么,远远望见它,就觉得中文系很近,很温暖。人社院一楼和二楼是图书馆,有中日西文书;三楼是各系所办公室,四楼及以上是办公室和教室。二楼走出去有回廊和天台,种满了花草,形成一个“空中花园”。不太晒的时候,在石板上走走,读读书,是不错的享受。四楼“自在坊”后门通向清大后山,一路的鹅卵石台阶,花草争妍,蝴蝶纷飞,称为“蝴蝶园”。走下去有个小池塘“慈塘”,再往下就到人社院楼下的相思湖了。
校园里有家咖啡厅,本叫做“苏格拉底”,因老板特别爱猫,就改叫“苏格猫底”。里面养了两只大猫三只小猫。每周二六晚上,会有免费老电影放映,叫“夜猫子电影院”。我在那儿看过三场,分别是《风柜来的人》、《搭错车》和《油麻菜籽》。放电影的时候,猫儿会在台前打架嬉戏,或者是偷偷地用小爪子按观众的脚,按一下,吓一跳,它又飞也似的跑了。《搭错车》放映的时候,导演虞戡平来到现场,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观众座谈会。26年后重谈这部电影,当年正值壮年的导演,现在已是白发满鬓。虞导演侃侃而谈,谈电影的创作与人生,也谈这二十多年的感悟。老片子并不精致的电影剪辑,弄得有点破碎,还删掉了不少段落。可是它就像一个梦,素颜画上了浓妆,长发飘去,似是挽不回的青春与单纯。有点儿伤感,也有些遥远。导演最后给我们几个大陆来的学生题字,给人以很和蔼的感觉。
走在清大校园里,抱着书本,踩着树叶漏下来的南国阳光,暖暖的味道。
梅校长
梅校长是清华永远的校长,他代表了清华精神。
梅校长执掌清华18年,主持西南联大校务,并在晚年一手建起了台湾清华。今天,漫步在台湾清华,处处感受得到梅校长留下的精神气度和大学品格。
我在台的一位导师杨先生,参与了梅校长在台日记的整理。他曾给我介绍清大建校的过程及梅校长付出的种种努力。杨先生边走边讲,并带我爬上最初的原子炉,谈起当年种种,诸多感慨。原子科学所有一个小小的梅贻琦纪念馆,有先生的像和一些照片。没有遗物,没有展览,只有关于清华建校、发展的纪实性图文。其实,纪念馆无所谓大小,整个清华,整个中国教育界,都会记住梅校长。据说,每年早春,这里都是无以伦比的绚烂,园里一树树的花开,都是在纪念梅校长。坐在梅树下的草地上,看云,看夕阳,恍然如隔世。
我曾专门去昆明看西南联大旧迹,从北京、天津、长沙到昆明、新竹,顺着联大、顺着梅校长的脚步一路寻找。西南联大的故事与人物渐渐模糊,而联大的精神风骨却是长存的。这所半个多世纪前的大学,无疑是代表了那样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精神追求。现今,西南联大成为中国教育史上一段永恒的历史与纪念。我们怀念那种纯粹安然的为学精神,怀念那种关乎天下的责任担当,怀念那种在艰苦条件下相信未来的执着愿望。联大的悠悠岁月,七十年的沉淀,愈酽愈芬芳。
好几个下午,我坐在图书馆,翻关于梅校长的种种书籍,想先生当年风貌。这位清矍的老人,直到古稀之年,都忘不了他的学生,忘不了他的学校。2011年,两岸清华要共同校庆。我想,明年的梅园,花一定开得更灿烂。
我的导师
这个项目叫做2009年暑期两岸学术交流活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学习。我的两位导师杨先生和张先生,都温和而有耐心。
杨先生是我的论文指导导师。7月13日上午,我见到了杨先生。他穿一件棉布的花格子衬衫,花白的头发,有着很慈祥的微笑。他带我去人社图书馆,详细地告诉我如何借阅图书期刊、如何影印数据。跟着老师看人社图书馆的种种,听他随口而出的典故和文化知识,就是一种没有书本的课堂,那种儒雅的气度,透着一种安然的纯粹。
张教授是我在清大的另一位导师。初次的见面是一个下午,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进玻璃窗,照在一排一排的书架上。他详细地问过我的情况,学过什么课程,这次来台的最初感受。大二的我,在他眼里是一个怯怯的“小鬼”。他说:“小鬼,来台湾要好好玩,别想什么语言学”,一句话让我最初的紧张感褪去了。他热情地说每天早上6点会到办公室,我可以上午找他学英文。每次老师总是讲一小时英文,再讲些语言学界的往事,甚多感慨。尤其打动我的是,先生以快要退休的年龄,每天早上6点到办公室,除去出差,雷打不动。在项目快要结束的时候,张老师送我一本他从英国带回来的词典,要我回大陆以后时时学习。捧着厚厚的一大本,望着老师期望的目光,我悄然落泪。
通过与两位导师的接触,我感受到了清大中文系的魅力。虽然她只有20多年的历史,但传统与现代,文学与语言,在这里交汇、碰撞,闪现出学术的精神,人文的美好。
我的家庭
为了让我们适应、了解台湾社会,推广组给来台的大陆学生安排了接待家庭,每2人一组,一个家庭。我和西安交大的黄恩泽一组,安排在游淑兹阿姨一家。游阿姨一家四口,弟弟高三毕业,妹妹和我同岁。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待大陆学生,但热情仍不减。在台湾的六周里,家庭带我们出游,和我们吃饭聊天,亲如一家。叔叔开着车,阿姨坐前座,我们四个坐后座,无所不谈。第一次见面时,阿姨送我们每人一本书,书名叫《请把这份情传下去》。这爱的传递,情感的交融,血浓于水,超越了海峡的阻隔。
2009年夏天,台湾最大的事,也许就是莫拉克台风引发的“八八水灾”。台风水灾期间,我们恰好在台湾。经历了这一切,我越发地感到,我们都是一家人。平时并不太关心新闻的我们,每天上网、读报关注灾情;在告诉家人我们平安的同时,也告诉南部有许多人需要帮助。虽然,我们归期已近,无法参加赴灾区的义工队,但相信我们的心能够和你们在一起;虽然,我们能力有限,捐出的钱不多,但相信我们的爱心会关注这一切。血浓于水的感情,让我们在风灾水灾下,手牵着手,心连着心。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
从台湾回来已经大半年了,我和阿姨一直保持着邮件联系。几句简单的问候,都唤人想起,我在台湾有一个家。
当六周的交流生活结束,我们在依依不舍中离开清大,回到母校,继续各自的大学生活。然而,这一段宝贵的交流经历,无疑会成为我们青春记忆的一部分。写到这儿,我不禁想到《未央歌》中蔺燕梅一句唱词“好教我留住芳华”。“红颜长好不凋谢”固然只是祈愿,然而,我们在红颜正好的年龄,跨过海峡,来到清大,在这儿度过了一段值得感念的时光。当六周的交流画上句号,我们带回来的是沉甸甸的记忆和收获。愿这关爱和情谊一直传递下去,跨越海峡,连接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