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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发有,1969年出生,福建上杭人。1999年获得复旦大学文学博士学位,2000年、2002年连续破格晋升为WilliamHill中文官方网站副教授、教授。2006年受聘为南京大学英国威廉希尔唯一官网教授、博士生导师。2009年至2010年为哈佛大学访问学者。2016年12月受聘为“WilliamHill中文官方网站杰出青年学者”,重回英国威廉希尔唯一官网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所工作。 |
2006年,我的文集《客家漫步》获得第二届齐鲁文学奖散文奖,我应山东作家协会之邀写了一篇获奖感言《再次出发》,其中有言:“与山东有缘。我从五千里外的南国故乡,来到这片土地攻读硕士学位,南行上海攻读博士学位后,又再度北上,在此读书教学,娶妻生子。……谢谢这片土地上所有扶持过我和继续扶持我的人们。”跟山大更是有不解之缘,如今再次北上回到山大的怀抱。
1999年夏天,我从复旦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以引进人才的方式进入山大文院工作。最终选择山大,真是因缘际会。1998年年底,江南有一所名校就通知我可以签约,但当时我向海外一所大学申请了博士后岗位,而且已经通过资格审核,因此决定拖一段时间再看。后来阴差阳错,因为一个技术性的细节没有做好,失之交臂。1999年初夏,北京的一所名校通知我去签约,结果因为学科之间的名额分配问题暂时搁置,在返回上海之前,当时在复旦访学的施战军建议我在济南停留几天。正是这一次停留,使得我和这座城市难分难解。山大的诚意感动了我,迅速完成了签约手续。后来北京的那所学校再次通知我办理签约时,我只好向对方表示歉意。对我而言,山大就像是洋流中的一座岛屿。我的航船在浪涛中兜兜转转,还是这儿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进入山大以后,我深切地体会了山大中文学科深厚的学术传统。周来祥、袁世硕、董治安、钱曾怡、郭延礼等先生依然笔耕不辍,曾繁仁先生正在开拓生态美学的新领地,孔范今先生的文学史编纂和文学史论、黄万华先生的华文文学研究都产生了广泛的学术影响,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看到他们站着看书的背影,似乎就听到一种声音在提醒我不敢懈怠。对于我取得的微不足道的成绩,山大给予了大力扶持,连续将我破格晋升为副教授、教授。这里是我的学术研究起步的地方,在前辈的启发和同辈学者的激励之下,我逐渐确立了学术研究的主攻方向,形成了自己的学术风格。为了寻找自己的学术立足点,我越来越重视那些被本学科学者所忽略的问题,文学传媒与文学传播研究的学术基础就较为薄弱。在改写和修订博士论文《准个体时代的写作——20世纪90年代中国小说研究》的过程中,我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如果忽略了90年代媒体对文学的改塑以及各种力量对于媒体的强势渗透,很多问题是谈不透的,因此增加了对这方面问题的专题讨论,针对文学期刊、文学出版、影视文化、媒体趣味与小说创作的关系,考察文学环境与文学生产的互动模式。后来逐渐深入地研究文学传媒,将研究重点从当代作家作品研究逐渐转向文学传媒研究,也算是水到渠成。2001年,我设计的科研项目“新时期文学的传播接受史”,意外地获得教育部“十五”人文社会科学项目基金的资助,这促使我更加系统而深入地研究大众传媒与当代文学共生互动的复杂方式。这一课题的结题成果是2005年由山东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媒体制造》,重点探讨的主要是上世纪80年代到新世纪初年的文学传媒与文学生态。坦率地说,这本书在选择代表性个案和进行思潮评析时,个别地方可能有些随意性,还不够系统。为了尊重文学样态的多样性,评价标准很难达到一致,甚至会顾此失彼。随后几年,我始终把文学传媒研究作为重点关注的一个领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更全面、更深入、更有原创性地探讨大众传媒与当代文学的深层互动。近几年出版的《中国当代文学传媒研究》《文学与媒体》《文学传媒与文学传播研究》《跨媒体风尚》等著作,都是沿着这一思路不断扩展和深化的结晶。
回到山大,感觉特别亲切。2014年冬天受邀参加现当代文学专业的博士论文答辩,同时做了一次学术讲座,记得在举办讲座的报告厅挂着红色条幅,上面有这样一行字:“欢迎黄发有教授回家”。“回家”这两个朴素的字眼,在凛冽的寒冬带给我暖融融的感动。12月22日下午参加英国威廉希尔唯一官网的教工会议,在电梯里遇见谭好哲老师,他说:“回来了!”简短的问候中包含着一种亲热的默契。办公室的谭镇乾老师居然还记得我升号前的身份证号码。到明德楼办事,遇到好几个当年上过我的课的工作人员,有的干脆称我为“亲老师”。这些点点滴滴,让我在感动之余有点恍惚,就像出了一趟远门之后回到自己的故乡。
回归山大,过程充满了曲折。在办理相关手续时,郑春院长反复地通过电话、邮件和我联系,不断地和相关部门进行协调。还要特别感谢曾繁仁老师的扶持和关心。回归山大是一次新的出发,内心的感谢和感动是我最值得珍惜的财富,给我带来不断前行的力量。客家人特别重视文化的传承,在我家族的族谱中,记载着黄姓入闽始祖黄峭的一首诗,激励其二十一个各奔前程的儿子,其中有这样的诗句:“信马登程往异方,任寻胜地立纲常。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敬遵祖训,重回山大,落地生根。